--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长 楚水
宋人张擬《棋经十三篇》之十二《品格篇》:
"夫围棋之品有九。一曰入神,二曰坐照,三曰具体,四曰通幽,五曰用智,六曰小巧,七曰斗力,八曰若愚,九曰守拙。九品之外不可胜计,未能入格,今不复云。"
琴棋书画,古为四艺,亦文人四友,如花中四君子之梅兰竹菊。琴棋列位书画之前,如竹林七贤嵇康之《广陵散》,先于书圣王羲之巜兰亭序》,画圣吴道子巜十指钟馗图》。棋,或围棋传说乃尧帝发明,晋人《博物志》:
“舜以子商均愚,故作围棋以教之。”
史前之若尧、舜寓棋于艺与否?似乎已无法考证。但晋人言尧作围棋以教舜,至少说明棋艺能够开启人的智慧。可惜的是楚某既不懂琴艺,亦不识棋艺。小时候,在农村根本不知道琴为何物,对牛弹琴,如无本之末,所以,不敢妄言于琴。
棋,特别是围棋,当时在农村也没有。但围棋的雏形,在地止画个棋盘,用木棍和石块对弈,应该是经常的事情,遗憾的是现在怎么也记不起这种游戏的名字了,不能写出下棋之乐。由此可见,想当年自己绝对是下棋对弈中的失败者。
《棋经:十三篇杂说》:赧莫赧于易,耻莫耻于盗。妙莫妙于用松,昏莫昏于复劫--译之即为:最令人惭愧的事莫过于悔子,最令人耻辱的事莫过于偷子,最为美妙的棋莫过于宽纵不逼,最为糊涂的棋莫过于反复打劫。认真想来,棋理如同书道画理,万法归一,道通为一,道理是一样的,难道不是么?书法且忌涂鸦之若墨猪;画鬼容易,画犬马难之若耻莫耻于盗,若现在之丑书等行为艺术;而昏莫昏于复劫,就是原地重复。
妙莫妙于用松,其实,就是放下,无为而治,顺其自然,方可至《品格篇》之八曰若愚,九曰守拙之境,如温家宝总理题词兰州大学,大道无垠,精诚致远,返朴归真才是真正的境界。
二 诗到江西别是禅
--榷钱钟书《黄山谷诗补注》
钱老钟书先生自谓:《论艺录》虽赏析之作,实忧患之书也。其著《黄山谷诗补注》自然下过大的功夫。整60页,约24000多字。初步检索原有约59条解释,新补订后,又差不多占了20多页,约计增加28条解释,1948年6月初版,1983年5月再版,时隔35年之修订,不可谓之不认真。
黄山谷庭坚者,大诗人,大书法家也,诗宗杜甫,诗从东坡居士苏轼,与东坡先生并称"苏黄"。苏轼天下第三大行书《黄州寒食帖》就有山谷先生题跋,其字长枪大戟,足可让天下第三大行书为之逊色。
山谷先生黄庭坚为诗,用字要字字有来处,强调无一字无来处,“一字一句,必月锻季炼,未尝轻发”。注重句法,读杜甫古律诗,恍然大悟:
"⋯⋯便得句法简易而大巧出,平淡而山高水深,似欲不可企及,文章成就,更无斧齿凿痕,乃为佳也"
曾有诗句云:无人知句法、秋日自澄江。是为江西诗派开派宗师和领袖,诗到江西别是禅,就是后人对其最高的褒奖。然而,钱老先生钟书,其文前后87条解释与引用中,未读到这种最基本的内容。如其不屑陈寅恪先生巜元白诗笺征稿》,考证杨贵妃入宫是否是处女,其之考证颇有点以子之矛,攻子之盾,让人无不哑然。
记得饶宗颐先生曾为作巜黄山谷诗稿序》,文章最长也没有超过一千字,诗到江西别是禅,就是此文之中心,一锤定音,远胜钱老先生千军万马、金鼓齐鸣。估计饶公为人序时,未必读过《谈艺录--黄山谷诗补注》。也决不会类似想当年巜文学评论》编辑部邀钱钟书评介钱仲联巜韩昌黎诗系年集释》时,钟书先生亦做同名文章,予与钱仲联先生黑木崖对决,论剑华山。总之,自认为高人一筹,又不见厚道,这样的书,还坚决不授权简体中文出版,难道是怕读懂的人多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