唳风连骤雨
夜半惊书生
顺境难为道
蹉跎与日穷
立业无捷径
倍勤蕴德功
十年乃试剑
霜刃未曾成
暑气冲斗牛,汗涔水涟涟,舟渡火海上,无尤亦无怨。孔子曰:君子谋道不谋食。道在何处?老子曰: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。大道无处不在,无所不能,无来无去,无增无减。何以窥道?文以载道,道在文中,故而古今中外圣贤先哲,将宇宙自然的深邃道理与运行规律进行总结提练寓于文中,形成文风,循循善诱,人道恒顺天道,人文恒顺自然,以文化人,以文导心,以文弘法,从而引导人们道法自然,天人合一,以德配天,让人类社会的行为规范及运行规律符合天道法则,以致人文与自然和谐共生,浑然同体,无为而为,地久天长,这就是文化教育的本质。中华文明中蕴涵的文化价值与精神内涵千万年来以一贯之,《易经》、《道德经》、《黄帝内经》等一系列中华经典承载起了“文以载道大化天下”的重任。从文化自信到文化复兴,从文化强国到从文化繁荣,用文化铸造国魂、军魂乃至民族之魂,我们更从文化之道中领略到诗文蕴含的时代价值。在天人合一的世界里,灵魂为万物之本,“天苍苍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”,而诗文之魂又在哪里?诗文之魂就隐藏在“风起草低”下的原野牛羊之中,它没有固定理念因而随人而解,犹如“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,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庐山中”一般。腹有诗书气自华,魂是什么?魂是厚积薄发的气质,魂是玲珑剔透的精神,魂是厚德载物的思想,魂是喷薄而出的光芒。
《尚书》曰:“诗言志,歌咏言,声依咏,律和声,八音克谐,无相夺伦,神人以和…击石拊石,百兽率舞”。诗文之魂又是什么?言其情曰志,会其意而咏。而今之人以“诗言情”或“诗言景”及“诗言思”乃至诗言万物之状而妄论!故愿讨论诗魂所归之处以求于心微安。灵魂者,思想之凝矣!统摄万物之要意也,上合天地之神,下居人心之德,犹如深谷之风,来去无影无踪,却于谷底之中串流不息。志不强者智不达,言不信者行不果,志为人生奋斗之始,故志乃文魂之本也。
子曰:“吾一十有五,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不惑,五十知天命…”志于学,志于行,志于信,志于诚,志于道,志于德,志于事,志于业!有志者事竟成,惟天下之仁人唯能爱人!魂乃大志之显,魂之灵性就是通过自学、自行、自信、自诚、自律、自强、自省而升化之,“千锤万击出深山,烈火焚烧若等闲,粉身碎骨全不顾,只留清白在人间”,如之而做,如是而已。内圣则外王,诗文之妙笔,在于其志生心辉,由内而外勃然生发,“咬定青山不放松,立根源在破岩中,千磨万击还坚忍,任尔东西南北风”,喻志者犹如岩松之韧,犹如山竹之骨,犹如寒梅之香,不失白首之心,不坠青云之志,身处窘境愈得其坚,身临苦海愈生其恒。
义结金兰情有独钟,肝胆相照志同道合,依依惜别相见恨晚,同舟共济生死契阔。人文有义,诗文有志,是以诗文以志为魂,以情为辅,以景为下矣。唐宋之后,言情之诗兴起,相对于古之言志之诗,更多一层柔肠缠绵,如元曲名句“问世间情为何物,直叫人生死相许”,由志向情故坠而下,犹若侯门似海之感。民国之后白话诗渐兴,《再别康桥》中“轻轻的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,我轻轻的招手,作别西天的云彩…悄悄的我走了,正如我悄悄的的来,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”,已俨然失魂落魄,缠绵悱恻于情窦伤感之中也。诗文言志,言情,言思,言别,至以言景、言物,当下诗文灵魂渐趋空洞无依,古诗之中壮志凌云之感当亦失缺太多,却生出了一层悲凄感伤之意。从《诗经》到唐诗宋词,从元曲到明清小说,再到白话文现代诗,从古至今,诗文若红尘瀑落断崖而下,从天际飞星陨落于地,我们仰望星空,古诗古词望尘莫及,今之诗文千篇百律,三俗文化作品泛滥成灾,如何重新捡起古圣先贤的弘道遗愿,将中华文明五千年的文化思想以道贯之并播之四海,这是历代炎黄子孙的永恒责任。